餐桌上的话题兜兜转转又回到魔咒上。

毕竟能在课外、短短一下午学会一个新咒语，这对凯文和泰瑞来说太有成就感了。

不知从哪一刻起，两人已忍不住在同学面前眩耀起来，眉眼间满是得意。

这样的练习小组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跃跃欲试起来。

礼堂的穹顶被霞光染得温暖而柔亮，云影在头顶缓缓流动，直到明月升起，礼堂里的学生才陆续散去。

赫敏精神恢复了许多，在门口和众人道别，随后转去格兰芬多休息室。

凯文伸了个懒腰，手里还捏着那本魔咒书。

乔尔随意瞥向走廊外，目光不知不觉被那轮圆月吸引——似乎只要月光洒下来，他对自然的感知就会变得格外敏锐。

无论是种植区的小树苗，还是与动物伙伴间那道若有若无的联系，都变得清淅得多，非常微妙的感觉。

几人慢悠悠地往休息室方向走去。明天是周末，论文也都提前写完，乔尔的步伐都轻快了几分。

霍格沃茨的夜空没有城市的灯光污染，月光明亮澄净，庭院里的草坪与树影泛起一层淡淡的银辉。

此刻的院内，还有几位学生三三两两地散坐着。乔尔注意到里面仅有的四张长椅上，都各坐了一对、靠得颇近的男女学生。

他嘴角抽了抽，估计，此时的皮克特和艾拉也是这幅光景。

“哦，那只猫又来了……”

乔尔顺着泰瑞的指向看去，庭院外的树阴下，洛丽丝夫人正安静地立在那，垂着尾巴。

那双琥铂色竖瞳却直勾勾盯着他。

这是在等我？

乔尔径直走过去。

洛丽丝夫人直到他走近，一跃落在石栏杆上，与他视线齐平。

下一秒，一个尖细又带着老派腔调的声音在乔尔耳边响起：“啧啧……果然是个特别的小鬼头。”

旁人眼里，洛丽丝夫人并未张嘴，只是鼻间的胡须微颤。

乔尔挑了挑眉，这猫的声音活象是一位老巫婆。

“特别在哪？”他简短地问。

洛丽丝夫人抬起下巴，从他肩侧踱步绕过，粉红鼻尖细细嗅了嗅：“你身上的味道……不讨厌。甚至有点令人亲近。更奇怪的是——从来没有巫师能和我说话。”

默然几秒，乔尔有些意外于猫通过“动物交谈”竟能这么流畅的交流，难道是因为动物本身灵性够高的原因？

就象给他送录取信的猫头鹰大叔，它们不是魔法生物，但本身就能听懂人类的语言，灵性十足。

洛丽丝夫人继续道，声音里带着疑惑：“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名普通的德鲁伊巫师。”乔尔摊手。

他索性直接问：“这些天，是你的主人让你跟着我的？”

“我没有主人，小鬼头。”

洛丽丝夫人拉长语气，象在训斥没有教养的孩子。说完还优雅地舔了舔爪子。

“……？”

乔尔饶有兴趣地追问：“那你的——铲屎官。管理员费尔奇？”

“阿格斯？”猫哼了一声，“他只是我的助理。他觉得你可疑……要盯紧。”

所以猫不认为自己是猫，这说法是真的？

乔尔索性说道：“我就是个普通学生，没什么可疑的。我们做个交易——你别跟着我了。”

洛丽丝夫人安静地看着他，接着转身丢下一句“鳕鱼干，城堡厨房里有。”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乔尔嘴角扯了扯，忍不住怀疑——这只猫不会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来的吧。

“哦，天啊……你刚刚是在和洛丽丝夫人说话？”凯文不可思议地看着乔尔。

乔尔也没隐瞒，平静道：“没错，这是德鲁伊的一种语言天赋。”

“德鲁伊？猫语者？”

泰瑞皱着眉，“可语言天赋里，我只听说过蛇佬腔、人鱼语……猫语从没——”

乔尔想了想，解释道：“不只是猫。我能听懂大多数动物。”

曾在麻瓜世界生活过的凯文愣了一秒，突然瞪大了眼睛：“等等——你刚才说你是神话中的德鲁伊！”

乔尔挑眉笑道：“我确实说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顺着长廊往塔楼方向走去。

凯文的惊叹、泰瑞的追问和乔尔耐心的回应交错在一起，沿着回休息室的路越飘越远。

……

临近万圣节，霍格沃茨城内已弥漫着温暖的南瓜与肉桂香气。

几人不约而同聚在那间老教室，各自练习魔咒。乔尔顺手柄还能用的椅子挑出来摆好——总会有人需要在这里赶论文。

比如：上周作业还没写完、却又被乔尔拉去种树的纳威——

海格小屋，南瓜地旁。

“这样行吗——乔尔？”

海格一边问，一边随手在地上刨出一个大坑。

乔尔探头看了看，那坑几乎能把他整个人埋进去，只能无奈道：“不行，海格。这个太深了。”

他指向旁边纳威挖出来的凹槽：“那种深度就差不多。”

海格看向纳威脚下，挠了挠胡子。

正常大小的铁铲在他手里滑稽得象个点心勺，但哪怕随手一铲，地上也会多出个深洞。

于是他只得重新把土填回去，换了个位置，小心翼翼地试着下铲——这一次控制得很好，只挖出一个浅浅的土坑。

乔尔点了点头：“就这样。”

他将橡果放入坑中，用脚踩实泥土，熟练地为根部施了几次造水术。

片刻后，乔尔才直起腰，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转身清点了一圈栽种情况的情况，远处纳威也也擦了擦额头的汗，他那边也搞定了。

一百多枚橡果种植完成！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乔尔笑着说，“谢谢你能来帮忙。”

海格连忙丢下铲子，“哦，太棒了……我是说，我回去泡一壶热茶，你们肯定也渴了。”

高大的背影离开得有些匆忙。

乔尔咧嘴一笑。请海格来并没有让进度变快，但确实省了不少力气。

他就地坐下，纳威也跟着瘫到一旁的地上。

“还是……种树轻松。”纳威气喘吁吁地说。

“练魔咒很累吗？”乔尔侧过头，看到纳威的圆脸上满是汗珠，忍不住笑出声。

“也不是，就是感觉没那么轻松。”纳威挠了挠鬓角。

“可是你的‘切割咒’已经成功了——只要心里怀着信念，你就能释放出最强大的魔咒。”

他仰头吐出一口白雾，在秋风里散得很快。

纳威看了他一眼，用力点头，“晚点我再回去练习。”

巫师的魔力并不存在“消耗”的问题——这点乔尔体会得越来越明显。

在老教室练习一个下午，却只有手臂挥动魔杖的微微酸麻，面板上的魔力值却完全没有消耗的迹象。

大量练习完毕后，乔尔清淅地感受到体内流逝的不是魔力，反而是体力。

就和他利用“自然亲和”调用森林里的自然魔力类似，使用过头会产生轻微眩晕感，而不是魔力枯竭。

乔尔忽然眨了眨眼，不太确定地朝禁林深处望去。

“怎么了？”纳威问，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禁林远处的大树间，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树干间穿梭，紧张的来回张望。

那人穿着长袍，头上裹着酒红色的头巾。

“是奇洛教授！”纳威惊讶道，“他去禁林干嘛……”

乔尔也心中疑惑，接着站起身，“走，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