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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打人啦! 臣奏参清流诸臣!(大章)

第138章 打人啦! 臣奏参清流诸臣!

自古以来,不论是读书人还是士大夫,亦或是民间贩夫走卒,都有着“折中”的想法。

这一点在士大夫群体中更加严重。

譬如你说此政令影响太坏,要坚决抵制,必然会有人不同意。

可你若降低一些条件,主张先行暂停政令,再行调查处理,便有诸多人同意了。

若再有如“万民书”这等,能够证明的物件,就更加能加深想法。

那些摇摆不定之人,也会同样给予支持。

等到这政令被暂停之后,再徐徐图之,缓缓取缔,这阻力便少了许多。

为官之道也是如此。

这些朝堂文武大臣们,去探究这政令是否有益,太费劲了。

倒不如奉行,所谓“中庸之为德也”,只要中庸便可不对又不错,岂不是美哉?

换个人,恐怕便随之而妥协了,这是人的惯性使然。

张允修则是不管这些,他一看那些尸位素餐冠冕堂皇的朝堂文武,便觉得来气。

在接受仁民医馆先进医疗之时,这些人口嫌体正直,个个趋之若鹜的样子。

可事到临头,单单一纸万民书便可令他们动摇。

朝堂之上个个想着明哲保身,顺应风向,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东西他到底对不对。

所以,张允修想得十分简单,既然你们这群狗一样的东西,一句话也不肯为医馆为新政说好话。

那我便掀桌子了,大家都不要玩了,也别暂停医馆营业了,将医馆以及一干政策全部废除!

“张士元!”申时行最先没绷住。“你在说些什么东西?”

他为这医馆为这瘟疫防治方案,付出了多少东西?这小子简简单单一句话便废止了?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张允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便将医馆取缔了事,反正我张允修尚且年轻,不怕什么瘟疫肆虐,也不怕什么疾病缠身。

我十四岁的年纪,每日里勤加锻炼,自当是身体良好。

既然满朝诸公都觉得医馆不好,那便是取缔了罢。

我看要取缔就取缔彻底一点,将京师内外仁民医馆全部关闭,大蒜素也不产生了,那金针疗法、灌肠疗法也都不用了。

还有那口罩?岂不是白莲教匪之物,通通都取缔了罢!

研究所乃是离经叛道之所,那贵宾监护服务,还有那劳什子专属健康方案,通通都不办了!

爱谁谁!反正我张允修是不干了!回去当个闲散少爷岂不美哉?”

此话一出,顿时给原本还带着笑意的群臣们,脸上顿时僵硬,都给干懵了。

张允修这小子想要干什么?他怎么尽不干人事啊!

有一名投了几千两银子的大臣立马出列劝说道:“张同知何必如此刚烈,事情还能够商量,还能够商量嘛,尚且未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其他人能够不在乎,可他不能够不在乎,那可是四千多两银子!

都是辛辛苦苦“收”来的银子啊!

本以为这仁民医馆蒸蒸日上,还有皇帝的背景在里头,定然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可张允修不干了算是怎么回事?

一语激起千层浪,这下子原本一直沉默的大臣,都顿时炸开了锅。

对啊!银子还在张士元这小子手上呢!

吏部侍郎许国立马出列劝告说道。

“张同知不可如此孟浪,此医馆事关京城百姓生计,哪里能够说关就关呢?”

张允修一瞪眼说道:“可诸公适才不是这样说的!你们既相信医馆为祸百姓,我关了又何妨?”

“这”许国老脸都快拧在一起。“可再议可再议。”

张允修紧紧盯着这位吏部侍郎,可太清楚对方的来历了。

这位许国乃是徽商许鈇次子,与京城内的徽商会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可以说是那群徽商的倚仗之一。

要知道,徽商会馆里的那些商人,先前半被威胁半被蛊惑,将大笔钱投入了这仁民医馆之中。

后续徽商王世顺等人,眼看着仁民医馆,俨然成为京城内最为权威的医馆。

甚至连先前的几万两都不再追究了,接连再投了四五万两银子,只要拥有一份这仁民医馆的干股!

现在,张允修掀桌子了,要将医馆彻底关闭,如何能够让许国不着急?

“张张贤侄”

同为吏部侍郎的杨巍声音颤颤巍巍地说道。

“你看若是医馆真关闭了,咱们所交的银两,能不能退回来一些”

杨巍还算是个两袖清风的官员,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苦涩。

“这些都是老夫的养老钱,张贤侄”

这仁民医馆,原先可是答应提供五年左右的健康指导,后续各类服务药品,皆可优惠的。

杨巍算了算账,这才咬牙交出几千两银子。

可张允修这小子竟然掀桌子了?

“退?”张允修没好气地说道。“退你娘个头!”

根本不给杨巍一点好脸色看。

他叉着腰,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那些银子我全部都完了,医馆内各类研究都需要银子,给百姓们治病也要银子,还时常要投入到不少研究。

仁民医馆内的账目都清清楚楚,各位大可去查一查,反正我张允修身上没有一文钱!

各位若是想要退钱,便去医馆内拆东西吧,看着什么值钱的东西,全部拆回家,弥补一些损失!”

这句话不断回荡在朝堂文武的脑海里头。

不少人眼神顿时呆滞起来,感觉太阳穴直突突。

张允修这小子明明是欠钱,为什么还能够这么嚣张?

可转而,他们脸上表情顿时又如同吃了屎一般难受。

自从大头瘟爆发,成国公府上公子朱应槐神奇痊愈之后。

诸多大臣家里的老父老母,还有孩子侄儿,身体有些不适的基本上都送入了那医馆的贵宾监护服务。

张允修收钱动辄达几千两,甚至还需要签契约,可他是真的给人治病啊!

一开始,朝臣们不太信任,可当仁民医馆真真切切让诸多病患痊愈之后,他们对于仁民医馆可以说是趋之若鹜来形容!

从前,皇帝想要延年益寿,尚且需要求仙问药。

可现在,只要去仁民医馆交上几千两银子,便有人帮助你研究病症,缓解身上之病痛,为你制定身体痊愈之方案,甚至有可能延年益寿。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划算的?

满打满算,满朝文武几乎六成以上都多多少少与医馆有些瓜葛。

结果,那张允修说什么,他要彻底关闭医馆,甚至连银子都全部完了!

先前,朝臣们为“倒张派”的万民书所震撼,现在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们竟然有些离不开这仁民医馆了!

那大蒜素是好东西,平日里家中孩童有个什么头疼脑热,几乎都可以使用。

虽说那大蒜素施行配额制度,可达官显贵们大价钱,还是能买到的。

要知道,从前女人生子是九死一生,孩童患病也同样的九死一生,可有了这大蒜素之后,所有人都能感觉出来,病死率已然大大降低了!

还有那徐徐尚书痔疮膏甚是好用啊!

甚至不少倒张派的大臣们,都在暗戳戳的去获取仁民医馆的各类药物。

快要致仕的老臣们,都想着在京城仁民医馆调养几年,或许能多活上一些时日!

可现在,这小子竟要全部取消了!

“取缔便取缔了!”

张四维看着朝臣们的反应,心中便升起一团怒火来,他瞪着张允修说道。

“张士元,莫要以为这般说辞,便能够推脱汝之罪证!这医馆要取缔!这新政也要取缔!方能够整饬吏治,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可还不等张允修回答呢,那吏部侍郎杨巍却委屈巴巴地说道。

“不不可啊老夫”

杨巍快七旬的年纪,嘴巴一歪险些要哭了。

可张允修却饶是不放过他,继续刺激着说道。

“我张允修要银子没有要命一条,我张家也没有什么资产,诸位若是要钱,便问问陛下吧,陛下乃是这医馆的最大股东!”

“陛陛下”

杨巍老泪纵横的模样,他看了一眼皇帝,却是不敢开口要钱,匍匐在丹墀前头,一阵哭泣。

对于其他大臣来说,几千两确实肉痛,可不到伤筋动骨,可对于杨巍这等清官来说,这些银子没了却犹如天崩地裂一般。

万历皇帝嘴角肌肉不断抽动,他怎么也想不到,张允修竟然会直接掀桌子!

这小子能不能干些正常人做的事情!

掀桌子算是怎么回事?

可经过提醒之后,他又猛然间醒悟。

特娘的,朕到银子也在仁民医馆里头呢!

先前亲眼看到医馆之成效,万历皇帝脑袋一热,便直接投了将近五万两银子。

随后看着京城百姓之困苦,为了维持医馆之运转,他又投了五万两银子。

一来一去整整十万两银子!

所以,万历皇帝才是这仁民医馆的最大股东!

一时间,皇帝的身子都有些发颤了。

那可是整整十万两银子,都是朕的银子啊!攒下来多不容易!

要时常躲避户部官员的追查,躲避首辅张居正的管教,还要忍受清流的悠悠众口。

内帑里头的银子,在万历皇帝看来,比什么都重要。

甚至连李太后跟皇帝要银子,他都有些藏着掖着。

可以说这十万两银子,已然是万历皇帝的极限了。

先前,他还期盼着,张允修能够从权贵手里头,抠上一些银子弥补损失呢。

结果

万历皇帝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本想要出言斥责,可一看张允修“铁骨铮铮”的模样。

颇为了解对方的万历皇帝,瞬间明悟了什么东西。

这小子

万历皇帝咳嗽了一声转而说道。

“杨爱卿之遭遇实在是叫人动容,想来这医馆也不像是万民书中所说那般恶劣,凡是不可操之过急,这医馆先行关闭还是不妥的,朕以为”

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呢,又有一个不长眼的出来打断了。

陕西道监察御史杨四知,眼见风向又要发生变化,哪里肯放过即将到手的“战机”,立马出列朝着皇帝劝谏说道。

“陛下!不可再行拖延了!这万民书上血手印尚且触目惊心,京城百姓已然是民怨沸腾,前些日子里头,尚且还有百姓在医馆外头声泪俱下,控诉那医馆内之暴行!

依臣看来,这”

然而,这杨四知的话还没有说完呢,突然有一人从队列里头冲了出来,朝着杨四知便是重重的一脚。

“去尼玛的!”

吏部侍郎许国不顾君前失仪,一脚被踹在了那杨四知的屁股上。

“诶呦!你这泼才!”

杨四知摔了个人仰马翻,暴怒之下便想要抬头与对方理论。 可这刚一抬头,便看到一个硕大的靴底在自己眼前。

“呜呼!”

杨四知一声惨叫,脸上留下了一道乌黑的鞋印子,整个人倒在地砖之上。

这许国饶是不解气,连笏板都不要了,直接摔在这杨四知脸上。

嘴上还一齐骂道。

“恁这祸国殃民的腌臜货,整日里便是会捕风捉影活脱脱疯狗一般见人就攀咬!

欺君罔上已是大罪,偏生还要搅乱朝纲!

仁民医馆广施汤药,救济苍生于水火,本就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恁们为了一己之私,几近贬毁之能事,当真黑心烂肺,其心可诛!

我老骨头今日便要替天行道!

想关医馆?除非从老夫尸首上踏过去!

恁们听好了——便是天塌下来,这医馆也么得半分关闭的道理!

关医馆?关你娘的腿!”

“许国!你——”张四维连忙从队列中出来,想要制止许国,可对上许国那凶神恶煞的眼神,整个人都呆住了。

许国瞪了一眼张四维,后者便连连后退,生怕被殃及池鱼。

然而,遭受到殴打的杨四知,脸上带着一个黑鞋印,可嘴上却还是不输人。

他趴在地上,扬起脑袋说道。

“许维桢!!!尔等这些趋炎附势之徒!这医馆非关不可,你就算打死老夫!今日也是非关不可!

不说话不要紧,这一句话说出来,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狗贼!医馆万万不可废!”

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名大臣,算是带了个头,冲上来对着地上的杨四知又是一脚。

“奸贼!”

“娼根贱种!”

“贼厮!尔要置万民于不顾么?”

情况一时间,竟然演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群殴,一群怒气上涌,为了保护自己银子和身体健康的老臣,围着杨四知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内阁大学士不敢打,你杨四知一个区区御史言官,也敢在此造次?

吏部侍郎杨巍颤颤巍巍的样子,迈着小碎步,也上去用牙牌给了对方脑袋来了两板。

完全不同适才的说辞,他怒不可遏地说道。

“老狗!这医馆万万不可废除!汝想要误国不成?”

起初,还有一些“倒张派”想要上前阻拦,护一护这杨四知的周全。

可眼看着朝堂上动手的大臣越来越多,便连张四维和徐学谟二人,都惧怕得躲远远的,生怕那些快要致仕的老臣,一拳头挥在自己脸上。

“卧槽!”

张允修站在一旁惊呆了。

一见这许国出手的英姿,心里头便忍不住想到。

真不愧是历史上有过军功的文臣,这身手还真真了得!

就是说话不太文明些,就算是我张允修年纪尚小,也不会用这些污秽之语啊!

在张允修看起来,这可比从前电视剧里头,看朝堂上吵架刺激多了。

最为关键的是,明朝官员们来自五湖四海,口音方言自然是大不相同。

平日里朝堂上说话,自然用得乃是官话,可一旦吵起架来,说什么话得都有。

这许国乃是徽州歙县人士,一口徽州方言说起来,甚至还有些武官的感觉,可谓是英勇无比啊!

可张允修也明白,此人从前与老爹张居正并不密切,他此番能够出头,无非只是为了一个词——“银子”。

其他人不知道,张允修可太清楚。

寻常朝臣们不过是失去了几千两银子,许国麾下的徽商们,可是整整投入了十几万两银子!

全部押宝在仁民医馆之中。

这十几万两银子可全都是流动资金,有些大商户能够负担得起一部分,可小商户那可是真得要家破人亡!

届时徽商在北直隶的布局将会被彻底打乱,一切生意会拱手让给晋商!

起初,许国还有怀柔的想法,可自己一掀桌子,他顿时明白了。

这些清流乃是于医馆不死不休的!

站在丹墀之上的万历皇帝,早就从御座上站起来。

他瞪大了自己的豆豆眼,两个眼睛奋力张开,在人群里头寻找着那杨四知的身影。

可被争先恐后的朝臣们围着,他哪里能够看到一点,唯有听到一阵凄惨的呼喊,以及拳拳到肉的声音。

冯保在御前紧皱眉头,看向万历皇帝询问说道。

“陛下要不要制止他们?毕竟是在这御前”

“制止?”万历皇帝理所当然地说道。“为什么要制止?大汉将军们手脚粗鲁,若是伤到这些老臣,谁能够担此责任?”

冯保表情怪异,可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他也是那个希望清流不得好死的人,不过在朝会上不好表现出来罢了。

老臣们打了将近一柱香的时间,眼见着那杨四知已然没有了人样,脑袋肿得像是豚猪一般,老臣们这才意犹未尽的散开。

这个时候,许国从人群中走出来,声泪俱下的样子,对着万历皇帝便是一阵重重地磕头。

“陛下!杨四知此人乃奸贼也!万万不可听他胡言!

这万民书所乃民意,可终究不能代表天下万民,若凭此判断,实在是有失偏颇!

这医馆乃是利国利民之神器,若贸然关闭,会有多少病患无处寻医?

而今瘟疫初定,尚且仍旧有病患,这些人便喊着要关闭医馆,与草菅人命何异?

老臣今日为此奸贼所气,实在是怒不可遏,故而君前失仪,陛下若想治老臣之罪,老臣绝无怨言。

可若陛下还想要关闭医馆,便将老臣于着朝堂上打死吧!”

许国起了个头,其他打得意犹未尽的老臣,也连忙上前跪拜磕头说道。

“请陛下万万不可关闭医馆!”

紧接着便是一阵凄惨的哭嚎之声。

这些动手的老臣,竟然哭得比先前被打得杨四知还要凄惨。

当然,此时此刻的杨御史已然奄奄一息,不知生死了。

万历皇帝本来看得正尽兴呢,可见到这些老臣竟都跪在御前,脸上表情十分的精彩。

这些人还真是

先前一言不发,甚至于态度暧昧,可张允修一提到要关闭医馆,竟然便如炸毛的公鸡一般,个个情绪激动。

甚至还非保住医馆不可了?

惊讶归惊讶,这显然符合万历皇帝的期待。

不说那许国暴怒,便连万历皇帝都想要上去踹杨四知两脚。

朕的银子也在里头啊!

可万历皇帝还是要装出一副天子威仪出来,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诸位爱卿诸位爱卿还是太过于冲动了啊!朝堂之上岂可相互殴打呢?

“臣等万死!”

许国这一干老臣可太懂朝堂了,先前打人的时候能够嚣张,这会儿便定是要痛哭流涕认罪的。

万历皇帝又叹了一口气,似乎很为难的样子。

“诸位大都是经历过嘉靖朝、隆庆朝的老臣,朕实在是无法苛责诸位,然朝堂法度在此,朕念在尔等初犯,罚俸一年,下不为例!”

“谢陛下隆恩!

这十几名老臣跪在丹墀面前,用袖子抹着眼泪。

万历皇帝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杨四知,已然没有了人形,脸上露出哀痛的表情,朝着冯保等人说道。

“杨御使乃是无意失言,与老臣们互殴,也同样罚俸一月。”

站在一旁的徐学谟,嘴唇紧紧抿起,脸色煞白的样子,犹如从坟地里走出来一般。

他嘴角在微微颤抖,也不知道是不是吓的,提醒皇帝说道。

“陛下杨御史已然昏迷,是否要请大夫医治?”

万历皇帝这才反应过来,拍了拍脑袋说道。

“朕倒是忘记了这个事情。”

若是出人命,这事情可就麻烦了。

他随即对着冯保说道。

“冯伴伴快将人抬下去救治,记得不要送去仁民医馆,杨御史不太喜欢医馆,便送到龚御医那边就行~”

冯保觉得皇帝越学越坏了,可嘴角还是露出一丝笑意说道。

万历皇帝看了一眼张四维,意味深长地询问说道。

“子维先生,徐尚书,对于这医馆之事,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臣臣”

张四维身子摇摇欲坠的样子,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许国。

不单单是许国,还有一群老臣也缓缓扭过头来。

那布满血丝的一双双眼睛,着实让张四维吓了一跳,他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张四维也怕自己,被这群不管不顾的老臣,在这朝堂上给殴打致死!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语气中充满了不甘说道。

“臣臣不敢有异议一干事宜待到调查完毕之后,再做定夺吧!”

连带着其身旁的徐学谟,这会儿身上也失去了锐气,犹如抽空的气球一般,朝着皇帝举起适才被他暴怒摔碎的牙牌,低着头说道。

“臣也无异议!”

赢了!

万历皇帝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来,心里头说不出来的舒爽,整个人竟然也容光焕发起来。

能够让一名阁老一名尚书,在自己面前低头,这还是第一次!

他呼出一口气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就这么办吧!

今天这个折腾下来,万历皇帝真的是有些累了。

可他话语刚落,却又皱眉看向走出来的张允修。

“怎么?张同知还有话说?”

语言间有些疲惫,可却也带着一份期待。

“这是自然!”

张允修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

他费力调查,一直隐忍便是要等到现在,这清流最为脆弱,猝不及防之时,给他们迎头痛击!

张允修便是要给这些人“雪中送炭”!

他高高举起自己的牙牌,用极其洪亮地声音说道。

“臣锦衣卫指挥同知张允修!参内阁大学士张四维,参礼部尚书徐学谟,其各党羽人等,结党营私,勾结白莲教匪,残害无辜百姓,欺君罔上!”

注1:许国性子冲动,参见《明史》卷二百十九列传弟一百七:“国性木强,遇事辄发。数与言者为难,无大臣度,以故士论不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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