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凤牺秘书，你稍微冷静一点。”
许诺微微一笑，从桌子上提起茶壶，不紧不慢的给凤牺倒上了一杯茶水。
“来，先喝口水，平复一下心情。”
望着许诺递过来的茶杯，凤牺也是猛地将头偏到了一边。
“不喝！”
“你不喝，那我喝。”
许诺耸了耸肩，反手便是将茶杯送到了自己嘴边。
“你刚才问我为什么要离开涂山？”
“对！”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吗？其实我一直有个梦想，那就是添加一气道盟，成为一名降妖除魔的道士~”
“什么狗屁降妖除魔，你明明很清楚，一气道盟的那帮臭道士，没有一个好东西！”
“话也不能这么说，也不是所有道士都跟那个肖家人一样。”
听到这句话后，凤牺的目光顿时死死的盯向许诺。
“你不会真的打算添加一气道盟，然后帮着他们来抓我们吧？
要真是那样，我还不如现在就弄死你！
免得让你把你那些卑鄙的手段未来全用到我们涂山身上！”
说罢，凤牺也是猛地伸出右手，朝着许诺的喉咙掐去。
可对此，许诺却仍旧是不慌不忙的坐在原地品着茶，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凤牺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
就在凤牺的手指仅仅距离许诺咽喉不到一厘米之际，她却是猛然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你……为什么不躲开？”
“因为不怕。”
许诺微笑着开口回答道。
“更何况，我从来都不认为，你会真的对我下杀手。”
“你……”
凤牺咬了咬牙，眼中满是无奈与憋屈，最终却也只好抽回右手。
许诺说的没错，无论怎么样，哪怕是明知许诺要走，她都不可能真的动手杀了许诺。
眼见许诺根本软硬不吃，凤牺也是逐渐陷入了沉默。
许久之后，她这才重新开口道：“你……真的……一定要走吗？”
“恩。”
许诺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
那声轻轻的“恩”，象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破了房间里方才因凤牺收回手而稍缓的气氛。
它轻飘飘的，却带着千钧的重量，砸在凤牺的心上。
凤牺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眼中翻腾的怒火象是被这声“恩”浇熄了，只剩下一种被抽空了力气的茫然和更深沉的痛楚。
她死死地盯着许诺，仿佛想从他平静的脸上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一丝动摇的破绽。
但许诺的眼神，虽然复杂，却异常坚定。
那是一种做出决定后的平静，一种将要远行前的告别。
这眼神让凤牺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无力。
“如果我求你，不要离开涂山呢？”
凤牺的声音干涩，充满了哀求之色，甚至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自己的眼底已然微不可察的泛起了些许泪花。
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许诺整个人也是瞬间呆愣在了原地。
他有想过凤牺会因为自己离开的事情而感到愤怒，甚至对于她今天再一次踹烂自己门板的事情也毫不意外。
可许诺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内心向来无比高傲的凤牺，竟然会宁愿选择放下所有身段与尊严，也要请求自己不要离开涂山？
这一刻，许诺那原本已然无比坚定的离去之心，瞬间因为凤牺的这句请求而产生了些许动摇。
房间内再度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一人一妖全都没有说话，他们只是互相注视着彼此，却又始终一言不发。
就在空气已然彻底陷入一片死寂之时，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却是突然将这份死寂彻底打破。
“大司务，不好了！出大事……了？”
许诺和凤牺几乎同时扭头看去，两人的目光正好对上了涂飞那错愕的眼神。
他站在被凤牺踹飞的大门处，脸上原本焦急万分的表情在看到屋内景象时瞬间僵住，变成了十足的错愕。
只见涂飞看了看被踹飞的门板，又看了看地上碎裂的石凳，再看看眼框微红、浑身气息尚未完全平复，此刻正死死抓着许诺手腕的凤牺，以及那被凤牺抓着、神色复杂中带着一丝无奈的许诺……
卧槽？这场景……信息量好象有点大啊！
此情此景，涂飞的cpu差点都要烧了。
凤牺这是……在和大司务打架？
话说为什么凤牺的眼睛看上去好象有点红？
难不成是被大司务打哭了？
我嘞个去，原来大司务你这么能打的吗？！！
“咳……”
许诺最先反应过来，借着这个机会轻轻挣开了凤牺的手，脸上迅速恢复了惯常的、带着几分慵懒和戏谑的表情。
“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天塌下来不还有你们冷雨大人顶着呢吗？”
凤牺也猛地惊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她飞快地用手背抹了下眼角，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
凤牺转过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平静。
“涂飞，出什么事了？没看到我和大司务正在……商议要事吗？”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有点咬牙切齿。
涂飞被两人这么一看，尤其是凤牺那带着“你敢乱想就死定了”的眼神，整个人顿时一个激灵，随即立刻想起了正事，脸上的焦急重新浮现，甚至比刚才更甚。
“大司务！凤牺！大事不好了！有人在城里闹事，煽动妖群！”
涂飞语速飞快，声音带着急切。
“是个蛇妖！他……他在城中当众大喊，说……说大司务你根本不是妖怪，而是人类！”
轰！
涂飞的话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在凤牺的脑海当中炸开。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时候？
难不成就连老天爷也在跟我作对？
蛇妖？是黄风岭的妖怪？
对！肯定是黄风岭派来的！
除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别人知晓许诺人类的身份！
想到这里，凤牺的眼神便是愈发冰冷，死死攥住的拳头顿时收的更紧，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
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从她身上爆发出来，比刚才质问许诺时还要凛冽十倍！
“你说什么？！”
凤牺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整个竹屋的温度仿佛都降了下来。
“那个蛇妖在哪里？带我过去，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