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服部平藏接过话头,兴奋地说道,
“只要膺品摹仿得足够像,再做旧处理,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不将其取下来仔细检查,仅仅是隔着隔离带观察,根本分辨不出真假。”
“毕竟他们每天都看,早就习以为常了,不会特意去怀疑展品的真实性。”
“可还是那个问题,就算是膺品,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丢失啊?”
吉田葵还是满脸的不解,
“窃贼既然已经成功用膺品替换了真品,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让膺品消失?安安稳稳地等半个月后被发现是假的,不是更安全吗?”
“因为那样的话,窃贼就很可能会被怀疑,”林秀一开口解释,“想要将膺品的外表伪造得和真的一模一样,窃贼事前肯定要对真品进行大量的拍照、测量,甚至近距离观察细节。”
“这种历史博物馆的游客本来就不多,能长时间停留在同一个展品前,还拿着相机反复拍照的游客更是少之又少,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肯定会有印象。”
“一旦武士刀被发现是膺品,警方第一个就会调查有过这种行为的游客,窃贼很容易就会暴露。”
“所以为了避免让人发现武士刀被掉包的真相,犯人才会故意毁掉假的武士刀,制造出‘真武士刀在闭馆后被人偷走’的假象。”
服部平藏继续补充,
“这样一来,警方的注意力就会集中在‘闭馆后十分钟内谁能带走刀’这个问题上,而不会去怀疑案发前的时间里,武士刀早就被调包了。”
“那膺品到底是怎么消失的啊?”川田羽子急着问道,“总不能真的像变魔术一样变没了吧?”
“膺品在展架上时,是武士刀的型状,但被取下来后,就不一定了。”
服部平藏笑着伸手比划,
“如果犯人是用某种延展性良好的金属,比如铅、铝或者类似性质的合金,来打造膺品的刀身和刀鞘。”
“只要将取下来的膺品拿到某个隐蔽的地方,用力揉捏成一团。”
“或者敲打成小块,再冒充废弃的金属垃圾丢掉,谁能想到它曾经是一把武士刀的膺品?”
“对啊!不少金属的延展性非常好,而且熔点低,很容易加工成武士刀的型状。”
前田阳人恍然大悟,
“而且这些普通的废金属,警方搜查时就算看到了,也不会特意去怀疑,只会当成垃圾处理掉。”
“这样一来,膺品就彻底消失了,谁也不会想到它曾经存在过!”
“这样好象真的可以啊!”
近卫大司拍了拍大腿,满脸的激动,
“难道我们真的能找到丢失的武士刀?”
“当然了,”
服部平藏哈哈一笑,将便签纸折好塞回口袋,恢复了那副爽朗的样子,给这场深夜的推理降了降温,
“这些都只是我们两个基于有限信息,坐在哦不,是站在博物馆外面,进行的推测。”
“听起来似乎能自圆其说,但到底有没有实际操作的可能,当年案发现场的具体情况是否支持这种手法,膺品材料的可行性等等”
“这一切,最好还是能找到当年参与调查的工作人员,或者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进行询问和验证,才能知道。”
“也许,我们想的这些都只是异想天开呢!”
众人紧绷的神经因这句自嘲而稍稍放松,空气中弥漫开一丝略带无奈的轻松感。
确实,他们这一行人,既无警察的职权,也无官方的背景,仅仅是凭着对推理的热爱与执着,才聚集在此,试图解开连警方都感到棘手的谜题。
笑声渐歇,夜色更深,凉意悄然浸入衣衫。
服部平藏作为此次小聚的组织者之一,率先从案件的沉思中抽离出来。
他拍了拍手,将大家的注意力拉回现实。
“好了,案情讨论暂且告一段落,我们还是先去预定的旅馆安顿下来吧,站在这里吹冷风也不是办法。”
说着,服部平藏的目光转向一旁仍在凝眉思索的林秀一,
“林君,你们呢?接下来有什么安排?要不要一起找个地方住下,明天再继续?”
“我们?”
林秀一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愣了一下。
他眨了眨眼,花了足足两三秒钟,才将神思从复杂的案情迷宫拉回到当下的现实。
是了,他之所以会搭乘服部平藏的车,根本原因是为了尽快赶到大坂,与妃英理、有希子她们汇合。
而且,在出发前,他还特意给池波静华打过电话,信誓旦旦地保证晚上九点之前一定能赶到
想到此处,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林秀一抬起手腕,目光急切地落在腕表的指针上。
那纤细的秒针正不紧不慢地走着,而时针,已然无情地越过了代表十点的数字,正坚定不移地向着“十一”的位置迈进!
“糟了!”林秀一心中暗叫一声。
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们在博物馆外驻足讨论的时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估。
旁边的毛利小五郎显然也意识到了同样的问题。
他哭丧着脸,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秀一,我们这次真的死定了”
此时,池波家客厅里,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浓浓的困意。
妃英理靠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法律书籍,眼神却时不时飘向墙上的挂钟,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她放下书,打了个哈欠,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不满:“十一点多了,那个混蛋到底跑哪去了?出发前说得好好的九点到,现在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坐在她旁边的有希子把玩着自己的卷发,脸上带着担忧:“该不会是路上出车祸了吧?或者遇到什么麻烦了?”
“不可能的!”琉璃立刻竖起眉毛反驳。
“是我乌鸦嘴了,”
有希子赶紧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嘴,一脸懊悔,
“秀一就算运气再不好,也不会这么倒楣的。”
“欧尼酱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玲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后又靠在池波静华的肩头,脑袋一点一点地继续睡着。(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