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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开幕、首映

开幕式后,活埋作为第一批放映电影,2月11日下午,柏林电影宫首映。

能容纳千人的主放映厅座无虚席,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期待感。

不仅仅是因为又一部主竞赛影片即将亮相,更因为这部名为《囚棺》的电影,以其极简到极致的故事设置和神秘的主创,早已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王亮和宁号坐在靠前的嘉宾席,能清淅地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宁号不停地在裤子上擦着手心的汗,低声对王亮说:“亮子,我他妈现在比第一次追你娜姐还紧张。”

王亮表面上看起来镇定一些,紧抿的嘴唇和微微僵硬的坐姿出卖了他。

他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系统爹,给点力,别让我这时候掉链子……”

灯光暗下,银幕亮起。

没有宏大的开场,没有华丽的配乐,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以及黑暗中传来的、压抑而粗重的喘息声,还有手指徒劳地刮擦木板的窸窣声。

极致的安静和黑暗,瞬间攫住了所有观众的呼吸。

接下来的九十八分钟,整个放映厅仿佛被施了魔法。

镜头始终没有离开过那口逼仄的棺材,所有的故事、所有的情绪、所有的绝望与希望,都通过王亮那张时而因恐惧而扭曲、时而因希望而焕发神采、最终归于死寂的脸,以及他通过那部破手机与外界进行的、充满无力感的对话来呈现。

他的表演细腻到了毛孔层次,汗水、泪水、沙土混在一起的污浊;黑暗中瞳孔因恐惧而放大的特写。

听到救援消息时,那种不敢置信到狂喜,再到希望破灭后彻底崩溃的层次转换。

以及与家人抉别时,那种强装镇定下的巨大悲伤和绝望……每一个瞬间都充满了惊人的说服力。

没有炫技,只有沉浸式的、令人心碎的真实。

当影片最后,一切声音归于沉寂,屏幕陷入永恒的黑暗,最终打出“end”字样时,放映厅里出现了几秒钟绝对的寂静。

然后,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雷鸣般的掌声轰然爆发!

这掌声不是礼貌性的,而是发自内心的、充满震撼与敬意的掌声!

持续了整整十多分钟,久久不歇!许多观众一边用力鼓掌,一边擦拭着眼角。

影评人们忘记了记笔记,张着嘴,眼神里充满了惊叹。

片商们则目光灼灼,仿佛看到了一座移动的金矿。

坐在观众席的韩三平、顾常卫、蒋文丽等人,也由衷地鼓着掌。

顾常卫低声对身边的韩三平感叹:“后生可畏啊!这种表演,这种叙事勇气,放在世界舞台上也是顶尖的。”

韩三平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赏:“这小子,是个角色!宁号也厉害,这种极限空间能调度得这么出色,不容易!”

蒋文丽看着台上起身致谢的王亮,眼神复杂,既有对同行出色表现的佩服,也有一丝感慨:“一个人,一口棺材,九十分钟…他怎么做到的?”

张晋初在一旁默默点头,显然也被镇住了。

就连一向孤高的蔡明亮,也难得地轻轻拍了几下手,对身边的李康生低声说了一句:“很纯粹。”

王亮和宁号在经久不息的掌声中,一次次地起身鞠躬。

宁号激动得眼框发红,用力搂着王亮的肩膀。王亮则感觉象是做了一场漫长而疲惫的梦,此刻梦醒,迎接他的是山呼海啸般的认可。他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疼!不是梦!

首映后的媒体采访和酒会,王亮和宁号几乎被围得水泄不通。

各国记者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砸来,焦点大多集中在王亮这个横空出世的神秘演员身上。

“王亮先生,您的表演令人难以置信!您是如何揣摩那种极端情境下的心理状态的?”

王亮面带谦逊微笑,内心os:被系统用身高和脸威胁出来的:“主要是靠剧本提供的强大支撑,以及导演的细致引导。当然,拍摄环境也帮助我更好地沉浸其中。”

“宁号导演,您为何会选择如此极端的一个故事?拍摄中最大的挑战是什么?”

宁号意气风发:“挑战?最大的挑战就是看亮子在棺材里受苦,而我只能在外面干着急!哈哈,开玩笑。挑战在于如何在一个固定空间里,通过镜头和声音,构建出足够的张力和戏剧性。”

两人应对得体,一个沉稳内敛,一个幽默风趣,配合默契,给国际媒体留下了深刻印象。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王亮就被一阵疯狂的门铃声和宁号那标志性的、带着破音的大笑声吵醒了。

他揉着惺忪睡眼打开门,只见宁号顶着一头乌巢般的乱发,挥舞着手里的几本杂志,像中了彩票一样冲了进来。

“亮了!亮了!亮子!咱们亮了!!”宁号把一本《银幕》国际场刊塞到王亮手里,指着上面的评分栏,激动得语无伦次。

“你看!!!现在公映的三部主竞赛电影里,排名第一!!我操!第一啊!!”。

下面还有几句简短的评语,虽然看不太懂全部德文和英文,但“惊人的表演”、“叙事的勇气”、“极致的心理压迫”等关键词还是能捕捉到的。

宁号兴奋地在房间里转圈,手舞足蹈:“看到没?看到没!哥就说咱们这棺材能炸翻柏林吧!这下好了,那些片商得抢破头!韩三爷那边肯定也更上心了!亮子,咱们要发了!!”

他模仿着想象中的片商抢购画面,“我的!我的!这片子我的!我出价!”

相比于宁号的狂喜,王亮在初时的激动后,反而迅速冷静了下来。

他走到窗边,看着柏林清晨安静的街道,伸了个懒腰。。”王亮语气平静,甚至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

宁号被他这反应噎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瞪着他:“我靠!亮子!你他妈还是不是人?!!主竞赛领头羊!你咋跟没事人一样?!你这怪人的定力也太离谱了吧?!”

王亮回过头,露出一个有点欠揍的笑容:“浩哥,你忘了?我可是死过…不是,我可是在棺材里待了十几天的人。这点小场面,还不足以让我失态。”

他心里想的却是:系统爹天天用身高威胁我,跟那个比起来,场刊高分算什么?

都是浮云!稳住,不能飘!一飘可能就要缩水!

就在这时,王亮的手机响了,是崔新琴老师从国内打来的越洋电话,声音里充满了激动和骄傲,显然也知道了场刊高分的好消息。

紧接着,宁号的手机也响了,是田壮壮老师……

看来,国内电影圈,也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高分而沸腾了。

北电第一怪人王亮,和他的疯魔导演宁号,凭借一口棺材,真正在柏林,乃至世界影坛,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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