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父皇派她前来金陵,这群人哪能见到她。
更何况此间外堂尽是贵族庶子,没实权,没地位,更没名声。
除非,他有作用,能帮到她…
眼底异色一闪而过,又环顾四周。
当看到角落那道闭目养神身影后,眼神一顿,嘴角随即翘起一抹弧度。
在众人惊愕目光中,她走到萧景天身旁坐下来,轻声道:
“若应了那事,予你方便,日后如何报答我!”
???
身旁传来一阵幽香,很好闻,萧景天闭着眼使劲闻了几下。
但耳边又传来一道清脆动听声,睁开眼一看,傻眼了!
长宁公主,坐在他身旁,又问了让他发懵的话。
察觉到周围若有若无恶意的目光,萧景天暗暗叫苦,同时心底思忖。
她刚刚说那话是何意?自己莫不是私下与她说过什么话?
按照原身之前一系列迷之操作,之前调戏她却没有怪罪自己,反倒这套说辞。
中间必定有什么隐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而现在,长宁公主追问自己,显然权衡利弊后下得决心。
会是什么事呢?
萧景天苦思冥想,但一时间,又想不到答案,最后干脆装傻充愣起来。
多说,错上加错。
不说,什么事都没有。
以不变应万变。
“怎么?吃干抹净想不认帐?”
长宁公主歪着头,饶有兴趣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追问道。
她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对方提上裤子不认帐。
如果将他调戏自己的事向父皇一说,萧景天不死也会脱层皮!
萧景天眉头紧皱,这话说的自己好象上了她一样。
他可以肯定,原身压根没碰过长宁公主。
若不是两人距离相近,能真切感受到她的紧张,还真信了对方鬼话。
两人最多有些许暧昧关系。
可自己身为庶子,又有家室。她作为未出阁公主,想娶她的人一大堆,那为何会这样问?
看上自己?
不可能。
别有所图?
突然,一个想法猛地在脑海浮现。
兴许是利用他,或者更准确来说,利用他的身份,去接触父亲。
他是侯府庶子,更是靖北军主帅的儿子,对方更可能是凯觑父亲的权利。
如果真如自己猜测那般,此女所图必是父亲的权利。
那么接触自己理由就能说通。
想到这,萧景天额头沁出冷汗,心底泛起阵阵寒意。
而长宁公主见他沉默,柳眉微蹙,神情略显不满,冷哼一声,淡漠道:“难不成那件事应了你,还不满足?”
闻言萧景天暗暗叫苦,你倒是说什么事啊!
狗日的原身,给他挖了这么大坑,怎么办,在线等…
不过,如若再不回答,公主真的会发怒,念头微转间,斟酌再三,道:“公主殿下,此事甚大,容…容在下向父亲禀明此事。”
“哼!此事甚大?只怕你日后要的更多,待…待秋闱过后,你到京城本公主府定会让你满意。”
长宁公主说完,眼帘垂落,眸中闪过一丝不自然。
萧景天眉毛一挑,察觉到对方异样,脸上露出狐疑之色。
秋闱过后,为何去公主府上?
难不成自己猜错了?
对方的话让他百思不解。
正在这时,讲台上张玄素突然重重拍了案板,目光严肃扫过众人,语气不急不慢,道:“诸生且听,十日便是秋闱,此乃朝廷选贤举能之大事。”
“尔等数载苦读便为了今朝,切莫懈迨,他日若金榜题名,于家族自是光宗耀祖,徜若落第,亦不可丧志。”
“然,尔等为求学之人,亦需遵守考场规矩,万不可有逾越之举。”
“尔等可用心记下?”
“谨记夫子之言。”
堂下学子纷纷作辑答道。
望着台下学生认真神情,张玄素轻抚胡须,叹了口气。
于他来说,这一届学生可以说是最差的。
平时荒于学业,回家宴游嬉戏样样精通,唯求学之道,鲜有可圈可点者。
张玄素虽恨铁不成钢,但心里始终有一丝期冀,目光炯炯,道:“既已谨记,后日秋闱可有把握?李兴尧,你且说说。”
被点名的人赫然是之前指责萧景天的胖子,只见他缓缓起身,向夫子躬敬作辑,瞥了眼角落,大声回道:“回夫子,学生近日学业进步甚大,不敢奢求甲榜前三,但求中举,亦不负平生所学。”
张玄素微微颔首,不可置否,目光却转向同样衣着华贵的公子:“崔世昌,你呢?”
名叫崔世昌男子脸色涨红,身子一抖,支支吾吾站起身,颤道:“夫子,您,您也知学生水平,若能抄…中举,学生,学生请在座众人到百花楼喝花酒。”
“噗——!”
“秒!崔兄真乃性情中人!”
话音刚落,底下扑哧笑出声。
闻言张玄素眉头紧皱,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见对方目光躲闪,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秋闱将至,切勿再去百花楼喝花酒,今日归家应用心看书,坐下吧!”
说完,目光微转,最终落在长宁公主身旁的人影上。
“萧景渊。”
声音不大,却让堂内学生瞬间安静。
众人带着玩味目光看向那道身影。
萧景天闻言错愕,微抬眼眸,看着一脸严肃的张玄素,心中一突。
马德!
怎么问到自己身上了。
思绪辗转间,他缓缓站起身,向张玄素躬敬作辑。
“学生在。”
“你对后日秋闱可有信心?”
“学生并无信心,只能尽力而为。”
萧景天大脑飞转,原身是个连经书都能注成菜谱的蠢货,诗词策论更是一窍不通,若贸然说能中举,反倒图惹张玄素怀疑。
不如实话实说,还能叫人信服。
并且此方世界虽为并行世界,但科举所考内容应与前世古代相差无几。
若考诗词还能抄…借鉴一番。
可若是策论,他心中并无多少把握,最多利用前世学到的知识,尽力一搏。
他就不信老祖宗五千年智慧还解决不了策论!
“如何竭尽全力,且说来听听。”
张玄素点点头,颇为认可,随口追问道。
“唔,学生定认真审题,做到不漏题,如遇不懂,定苦思冥不空题。”
“噗——!”
话音刚落,底下众人忍不住笑出来。
“就他!怕是题目都读不懂。”
“只求此子看到试题和稿纸不睡觉就行。”
“你们都说错了,吾猜秋闱之际,他定会将答案写成菜谱。”
“逞口舌之徒……”
嘲讽之声不绝于耳,一个逢考必睡,把经书释意注成菜谱的人,竟说秋闱不漏题,不空题,众人不信。
连张玄素也摇摇头,显然对萧景天失望至极,转而开始讲解经义。
这时,一旁的长宁公主掩嘴失笑,笑得娇躯发抖,连带着两团丰满摇晃起来。
“秋闱可要中举,不然进不去可别怪本公主。”
显然,她也不信萧景天的话,要不是有求于他,今日也不会来这里。
“会中的,挤一挤就能进去。”
萧景天眉毛一挑,显然不在意别人想法,微微一笑。
公主府他可不感兴趣,他只想走阳光大道。
闻言长宁公主笑容一凝,明白对方说的意思,心中暗啐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