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

高一上学期的最后一次月考结束，也意味着期末考试的到来。

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后，陈悦三人再次牢牢占据了年级榜的前三名。

这个结果，班级里的老师和同学都习以为常，没掀起任何波澜。

毕竟，这三人霸榜年级前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寒假如期而至，又匆匆过去。

春节的鞭炮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新学期就已经开始。

而新学期最重要的变化，就是文理分科。

对于陈悦、苏馨涵和苏馨妍来说，选文还是选理，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无论选择哪个方向，都无法撼动他们在学习上的领先地位。

但是，从长远来看，选择理科意味着未来大学专业的选择面会更广。

出于这个考虑，三人一致决定选择理科。

陈悦所在的班级，基本上是全校的尖子生都集中在这里，大部分同学也都是抱着同样的考量，整个班级，几乎所有的学生都选择了理科。

只有少数几位同学，因为个人兴趣或者其他原因，选择了文科。

文理分科的过程简单而迅速，学校并未投入过多的精力进行宣讲和动员。

毕竟，对于市一中这样的重点中学，大多数学生的目标都是国内顶尖的综合性大学，理科显然能提供更多的可能性。

分科之后，班级的人员结构发生了一些变化。

原本高一（1）班的学生，依然是由年级最优秀的学生组成的理科重点班。

原本就选择理科的学生基本都留在了原班，选择文科的同学被分到了其他班级。

与此同时，一些其他班级选择了理科的优秀学生，则被调了过来。

课桌也需要重新排列。

然而陈悦三人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们的座位依旧在教室后排的角落。

新的面孔也并没有给陈悦三人的学习带来任何影响，他们的学习节奏和状态一如既往的稳定。

日子一天天过去，季节轮换，窗外的树叶绿了又黄。

转眼间，三人已经步入了高二下学期，即将迎来高三的冲刺阶段。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三人的生活方式看似一成不变，每日形影不离。

但有一种变化却在悄无声息地发生——陈悦，似乎被两个妹妹彻底养废了。

曾几何时，陈悦的自律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的生物钟在每天清晨六点准时响起，无论冬夏，他都会准时睁眼，没有半分赖床。

晨跑、洗漱、准备早餐，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可现在，他已经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唤醒自己的不再是脑海中的那个准点信号，而是耳边带着馨香的温柔呼唤。

“哥哥……该起床了……”

清晨，当陈悦的意识还在混沌中漂浮，就被一阵轻柔的声音拉扯着。

他翻了个身，试图躲进更深的梦境里。

“懒猪哥哥，太阳晒屁股啦！”

另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紧随而至，伴随着被子被猛地掀开的凉意。

苏馨妍带着一脸坏笑扑到床边。

陈悦半眯着眼，只看到苏馨妍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和她身后站着的苏馨涵。

在姐妹俩一软一硬的攻势下，陈悦最终还是放弃了抵抗。

他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坐起身，打了个哈欠，整个人还处在待机状态。

苏馨涵将叠得整整齐齐的校服放在床头，而苏馨妍已经一溜烟跑进了卫生间。

等陈悦睡眼惺忪地晃进去时，牙刷上已经挤好了牙膏，整齐地放在漱口杯上。杯子里的水不冷不热，刚刚好。

他拿起牙刷，一边机械地刷着牙，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中的少年，头发蓬乱，眼神涣散，嘴角还挂着一丝泡沫。

而他的左右两边，是两个活色生香的少女。

这一幕，让他恍惚间觉得自己象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巨婴。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陈悦啊陈悦，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太堕落了！

想当年，你也是六点闻鸡起舞，晨跑五公里不带喘气的硬汉。

现在呢？被两个小丫头的温柔乡腐蚀得连起床都需要人伺候了。

不行！绝对不行！

他心中警铃大作，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四肢退化、饭来张口的样子。

从明天起！我一定要改变！必须恢复六点起床的优良传统！不能再这么堕落下去了！

他一边在心里立下fg，一边接过苏馨涵递来的温热毛巾，舒服地敷在脸上。

毛巾上带着和她身上一样的淡淡馨香，让他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

嗯……真香。

洗漱完毕，餐桌上早已摆好了早餐。

牛奶的温度刚刚好，三明治里的煎蛋还带着流心，是他最喜欢的熟度。

陈悦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暖意从胃里升起。

他觉得自己刚才立下的志向，好象有那么一点点……动摇了。

这种被无微不至照顾的感觉，实在太容易让人上瘾。

当晚，陈悦痛定思痛，为了捍卫自己身为一个男人的最后尊严，他郑重其事地将手机闹钟设置到了清晨六点整，并且还加了三个。

做完这一切，他感觉自己的斗志又回来了。

然而，第二天早上。

“嘀嘀嘀——”

闹铃声准时在六点响起，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陈悦几乎是凭着本能伸出手，在手机屏幕上一划，世界重归安静。

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

他这么告诉自己，然后翻了个身，将身边的温软身体搂得更紧了一些。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少女体香，他满足地蹭了蹭，意识再次沉入黑暗。

五分钟后，又是一个五分钟。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迎接他的依旧是姐妹俩带着捉狭笑意的脸庞，和那句已经听了一年多的台词。

“懒猪哥哥，起床啦！”

陈悦睁开眼，看着头顶那两张一模一样的绝美脸蛋，心中只剩下一声长叹。

摆烂了，毁灭吧，赶紧的。

胡适之先生诚不欺我，打牌和赖床，果然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上最大的绊脚石。

日复一日，他就在这种“堕落—立志—再次堕落”的循环中，被两个女孩用最温柔的方式，一点点磨平了所有棱角和自律。

他甚至觉得，如果她们再这么照顾下去，别说自己穿衣服了，可能哪天早上他一张嘴，苏馨妍就会把剥好的鸡蛋直接塞进他嘴里。

而他，大概也只会毫无怨言地……嚼两下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