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灼耳根一热，强作镇定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胡说什么！我家里才没有美娇娘！”
他话音刚落，雅间门口便传来一道幽柔的女声：“陆公子。”
李曲信和陆灼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月白衣裙的“女子”正站在门口，身姿高挑，眉眼间自带一段风流韵致，眼波流转间，不经意便扫过了陆灼。
那正是化身女相的霍秦野。
坐在陆灼旁边的李曲信眼睛瞬间就直了。
他素来喜好美人，此刻更是迫不及待地用骼膊肘碰了碰陆灼：“找你的，你还说你没有美娇娘？”
“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的绝色？过分了陆兄！”
陆灼一时语塞，目光落在门口那抹窈窕身影上，竟有片刻的失神。
眼前女子眉眼如画，风姿卓约，那眉宇间……似乎还有几分说不清的熟悉感。
“我不认识！你谁啊！”
门口的美人儿：“我在家等公子好久了。公子与旁人把酒言欢，是不是……不想回家了？”
这话如同水滴落入滚油。
“你！”陆灼脑中灵光一闪，猛地瞪大了眼睛。
这声音，这眼神！
是了，是霍秦野！他、他竟然……
李曲信早已按捺不住，猛地站起身：“这位姑娘，在下李曲信，是陆兄的好友！快，快请进！”
霍秦野却看也没看他，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只盈盈望着陆灼，轻声问：“陆公子，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可以！”李曲信抢着回答，“姑娘贵姓？”
“秦。”
“秦姑娘！请！”李曲信忙不迭地侧身让路。
陆灼看着李曲信那副恨不得粘贴去的殷勤嘴脸，再看看霍秦野那张惹是生非的“脸”，心头一股无名火猛地窜起：“不准！”
话音落下，霍秦野那只刚迈进的鞋，便乖巧地停在了原地，纹丝不动。
李曲信眼见那绝色美人因陆灼一声不准，便真不动了。
那般乖顺的模样，让他心里又是羡慕又是酸溜溜的。
“陆兄，你这可就太不解风情，太过霸道了啊！如此我见尤怜的美人，怎好这般呼来喝去？来，我们不理他。”
陆灼硬邦邦说：“用不着你怜惜！谁爱怜惜谁怜惜去！”
“嘿！这话可是你说的！”李曲信说，“你不爱美人，我可爱美人啊。”
“秦姑娘，你都听见了？”李曲信摇着折扇，眉眼间尽是风流，“陆兄既如此不懂得体贴，不如跟了在下。李某定当竭尽所能，好生疼惜姑娘，绝不让姑娘受半分委屈。”
“你个王八蛋！”陆灼生气，“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不是兄弟我说你，”李曲信啧啧摇头，“这么好的美人，你这般凶神恶煞的。你不疼，自有懂得疼惜的人来疼，比如我。”
他是真动了心思，这般绝色，眉眼间自带一段风流的，实在是多年未遇。
就在李曲信以为美人会为他的体贴所动时。
“谢谢公子美意。我……只喜欢陆公子一人。”
李曲信一怔，难以置信：“他都这般凶你了，你还是喜欢？他可不懂怜香惜玉的！”
“恩。”霍秦野轻轻应了一声。
站在一旁的陆灼，嘴角微微上扬：“哼。”
李曲信看他一脸嘚瑟的样子，装作要去拉霍秦野的衣袖：“秦姑娘，我们陆少爷花心，万花丛中过，你要弃暗投明啊~”
陆灼脑子“嗡”的一声，想也没想，快步上前一把狠狠拍开李曲信的手：“收起你的爪子！”
李曲信捂着手背，呲牙咧嘴地叫屈：“陆兄，你讲不讲道理？人是你不要的，我要了，你又不给！咱们是不是好兄弟了。”
“朋友妻不可欺。”陆灼脱口而出。
说完，他拉着霍秦野的小手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李曲信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等等！你不是不要了吗？怎么就成妻子了？你们什么时候拜的堂！”
一路上，霍秦野这身女装打扮实在惹眼。
过往行人无不侧目，目光在那张绝美的脸上流连不去。
“你一个妖怪，光天化日之下就这样出来，真不怕被哪个道士收了去。”陆灼闷声道，手下却不自觉地将他护在了里侧。
“不怕。”霍秦野微微侧头，眼中含着浅浅的笑意，“倒是怕公子忘了我，这才特意寻来。”
“我才出来两个时辰。”陆灼耳根微热。
“恩。”霍秦野轻轻应着，尾音缠绵，“我们已经分开两个时辰了，我太想公子了。”
陆灼瞧见他这副一刻也离不开自己的模样，心头泛起一丝隐秘的欢喜，唇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就在这时，霍秦野却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若有若无的酸意：
“若我真是个女子……公子是不是就愿意大大方方地带我出门，让我常伴左右了？”
“不行！”陆灼一口拒绝。
幻化成女子更加招蜂引蝶了。
说不定就被人抢走了。
不过……
陆灼盯着霍秦野幻化成的女相，眼睛蓦地一亮，某个大胆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你……”他凑近了些，“你能不能一直保持这个样子？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就可以给我生个孩子了？”
他说完还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扑闪着，一脸纯然期待地望着霍秦野。
霍秦野眸色深了几分，流转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暗芒。
他唇角浅浅一勾：“公子想要个孩子？”
“恩，怎么说呢，我们陆家家大业大，我爹一直等着抱孙子。”
“果然……公子还是更喜欢女子呢。”
“当然不是！”陆灼反驳。
他哪里是真的在乎什么男女。
不对，是不是人他都不在乎了。
还分什么男女。
不过是方才在茶楼，看到了戏里白蛇产子。
此刻又见霍秦野难得化作这般倾国倾城的女相，脑子一热，便顺着那荒谬的念头问出了口，绝对没有半分嫌弃他本体的意思。
“怕是要让公子失望了，我虽然我能化成女相，但我却不能生子，若公子想要孩子，我倒是可以想想其他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