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通过窗帘缝隙时，陈悦才悠悠转醒。

意识尚在朦胧与清醒的边缘徘徊，身体却先一步感知到了某种异样。

身边的两个女孩已经不在了，但她们留下的痕迹却无比清淅。空气里，两种截然不同的馨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熟悉又让他心跳加速的气息。

他下意识地抬手，指腹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种奇异的、柔软又温润的触感。

昨晚，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甜，又无比荒诞的梦。

梦里没有具体的场景，只有无尽的、温暖的黑暗，以及两片柔软的东西，一先一后，带着不同的温度和力道，执着地贴在他的唇上。

那触感太真实了，真实到他此刻都还觉得嘴唇上似乎还留有被亲吻过的、微微发麻的错觉。

他晃了晃还有些昏沉的脑袋，试图将这个荒诞的梦境甩开。

他起身下床，走进浴室洗漱。当他看着镜子里自己轮廓分明的嘴唇时，昨夜那份真实的触感再次袭来，让他不受控制地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什么味道都没有，可那份记忆，却象看不见的烙印。

当他走出房间时，迎接他的是两个活力四射的妹妹，以及满屋的食物香气。

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牛奶、金黄的煎蛋和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

苏馨涵和苏馨妍正在厨房里忙碌着，象两只配合默契的蜂鸟。

看到他出来，她们几乎在同一时间转过头，脸上绽放出璨烂得有些晃眼的笑容。

“哥哥，早上好！”

她们异口同声，那笑容比窗外的阳光还要明媚。

更让陈悦在意的是，她们的笑容里，象是藏着某种秘密，象两只偷吃的小狐狸，既满足又带着一丝眩耀。

她们对视一眼，那眼神里的交锋与默契，快得让他无法捕捉，却又清淅地昭示着，她们之间形成了一个他无法介入的、崭新的同盟。

餐桌上，他再次体验到了“帝王”般的待遇。

在姐妹俩天衣无缝的甜蜜攻势下，他的所有抵抗都显得苍白而无力。他只能被动地接受这份让他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投喂。

元旦汇演带来的风波，在时间的冲刷下渐渐平息。

日子仿佛回归了平静的校园生活，但对陈悦来说，他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他的抽屉永远是满的，但不再是情书，而是姐妹俩为他准备的各种零食和饮料。

上课前，他要用的课本和资料，总会提前被摆放在最顺手的位置，甚至翻到了老师即将要讲的那一页。

陈悦感觉自己象一个被全方位托管的巨婴，生活自理能力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化。

“哥哥，你别动，我来。”

“哥哥，这个放着，我们弄。”

“哥哥，你只需要坐着好好学习就行了。”

这些话，成了陈悦每天听到最多的指令。他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但每当他想深究时，都会被姐妹俩那双纯真又充满依赖的眼睛打败。

他只能一遍遍地催眠自己：她们只是太依赖我了，是我多想了。他努力忽视掉内心泛起的那一圈圈越来越大、几乎要将理智吞没的涟漪。

随着学期的课程走向尾声，空气中开始弥漫起期末考试前的紧张气息。

公寓里，三人一如既往地围坐在一起复习。

陈悦早已看完了自己的部分，正悠闲地拿着一本小说，时不时给身旁蹙眉苦思的两个女孩解答一些难题。

“哥哥。”

苏馨妍放下笔，凑到陈悦身边，用骼膊肘轻轻碰了碰他。

“恩？”陈悦头也不抬，视线仍专注在书页上。

“这次期末考试，如果我们俩还能跟你一起包揽前三，你得答应我们一个奖励！”苏馨妍的眼睛亮晶晶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狡黠。

一旁的苏馨涵也抬起头，那双清亮的眼眸里，写满了同样的期待，默默地为妹妹的提议增添了分量。

陈悦终于放下书，看着她们俩。

“奖励？”他挑了挑眉，“行啊，只要你们考得好，想要什么，说。”

“不是普通的奖励，”苏馨妍摇了摇手指，神神秘秘地强调，“是要一个‘特别的’奖励！”

一旁的苏馨涵看着陈悦，清冷的声音轻声补充了一句，“而且，这个奖励，哥哥不许找任何借口拒绝。”

陈悦看着她们一唱一和的样子，有些好笑。

他完全没把这个“特别的”放在心上，只当是她们为了激励自己学习而想出的小花招。

“好，好，特别的就特别的。”他敷衍地点点头，挥手道，“只要你们能再次考进前三，什么都行。”

“一言为定！”苏馨妍立刻伸出小指。

“不许反悔。”苏馨涵也看着他，眼神认真。

陈悦无奈，只好伸出手指，和她们分别拉了勾。

他完全没意识到，伴随着两次指印的落下，他已经掉进了一个由两只小狐狸精心准备的陷阱里。

这个约定，如同最强效的兴奋剂，让姐妹俩的学习动力瞬间提升到了顶点。

考试周很快过去，难得的清闲时光降临。

三人在家等待了没几天，班主任终于在班级群聊里发布了大家心心念念的最终考试成绩。

成绩单上，最顶端那三个名字，依旧毫无悬念。

第一名：陈悦。

第二名：苏馨涵。

第三名：苏馨妍。

三人再次以无可撼动的姿态，包揽了整个年级的前三甲，将其他人远远甩在身后。

成绩单确认无误的瞬间，苏馨妍就再也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抱住了陈悦的腰。

“哥哥！奖励！我们的特别奖励！”她仰着小脸，声音里满是邀功的兴奋与急切。

苏馨涵也站在他面前，双臂抱在胸前，嘴角挂着一抹志在必得的浅笑。

“知道了知道了，”陈悦举手投降，脸上满是宠溺的无奈，“说吧，你们俩这次又想搞什么花样？想要最新的游戏机？还是想换计算机？”

“才不是那些东西！”苏馨妍松开他，和姐姐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露出了同款的、狡黠得让他心底发毛的笑容。

她们异口同声地宣布了答案：“我们，要一个只属于我们三个人的寒假旅行！”

旅行？陈悦愣了一下，这个要求倒是在意料之外，但听起来似乎也不算过分？

还没等他点头，苏馨涵就补充了关键的条款：“是整个寒假哦。在这个假期里，哥哥你所有的时间都属于我们。”

“而且，”苏馨妍立刻象个小恶魔般接上话，“所有的行程、地点、活动安排，都由我们来决定，哥哥你只负责跟着我们走，不许有任何异议！”

陈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终于明白了那个“特别的”是什么意思。

这哪里是旅行奖励，这分明是一份长达一个多月的“卖身契”。

“整个寒假？还要听你们安排？”他试图挣扎一下，“这……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不长！”姐妹俩立刻一左一右地缠住了他的骼膊。

“哥哥你说话不算话！你耍赖！”苏馨妍开始剧烈地摇晃他的手臂，使出了百试不爽的撒娇大法。

“你可是拉过勾的。”苏馨涵则用那双清亮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你要是反悔就死定了”的意味。

在姐妹俩一软一硬、天衣无缝的联合攻势下，陈悦的所有抵抗都在瞬间土崩瓦解。

他挣扎了几秒钟，最终长叹一口气，彻底放弃。

“行……我答应你们。”

“耶！”苏馨妍立刻欢呼起来，抱着他的骼膊又蹦又跳。

苏馨涵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胜利的、得意的光芒。

看着她们欢呼雀跃的样子，陈悦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这个寒假，恐怕不会那么好过了。